逃避地想着。这屋子起码两个月没住过人了,他能预见又不愿荒唐胡思那种事情,赶快侧转踏进卧房,想给自己寻些安慰。可急忙地拎起被褥,潮湿还是携着灰尘一下扑进了他的鼻子里。
正值盛夏,午后闷热的天气在横眉山上得到了缓解,费听苍颐的发梢偶尔能抚过沁凉的微风。不知所云的风物赶着脚,沨沨掠尽遍野的盎然绿意,巧也把费听苍颐那黯淡消沉的内心一盖,又惊起夏蝉落哀的鸣噪。走进一处开阔的平地,费听苍颐停下了脚步,凝目紧盯着远处的青石碑。为他领路的人不敢多言什么,捏着铜板赶忙离开了。待那人走远,费听苍颐才缓缓提步上前,摸着那凹刻下去的字迹,方才一动不动的青眸潸然泪下。
南宫昭之墓。
“分开”二字是费听苍颐最后想过的希望,他宁可南宫昭的不告而别是甘心离去,也不愿是要他来这里相见。来时听附近打柴的老人说,这地方是官府老爷亲自办置的,算上今天的话,好是有二个多月了。上午还在马背上期待久逢的费听苍颐,一下谬悠地歪倒在小坟包的跟前,孤零零看着那不到二尺的石碑,看着那匆忙刻下了南宫昭名字的石碑。夕落晚红朦胧地透过林间,青涩石板受累拔高了许多。流逝的光阴里,仿佛有一个人站去了远处,默默凝望着费听苍颐。
所谓的消失,不过是换了种油尽灯枯的方式。
“我回来了,昭儿。”过了许久,噙泪的费听苍颐才缓缓张开了口。随后他阒然地等着,见南宫昭不出声,他就俯下身来贴着那带了绿芽尖的坟边,凑到土跟前喃喃地催促道:“什么,我没听见,你重新说…”四下还是那无需耳畔的凄凄冷寂,费听苍颐不知道自己这动作由来,就是本能地想着离南宫昭近些,再近些。
因为南宫昭说过,不会对他恝置的,将来是要白头到老的。
半生戎马半生缠绵,这是他和南宫昭的约定。他们终于要放下心中的执念,把相隔二人的事物都清扫干净。他们相知十数载,也相守了十数载,吵了数不清的架,却只相依了不到三年。三年的时间不短,他们把这些相伴的分分合合截在了半生的岁月里,战争与和平总是会让他们相见的,哪怕只有一面。
不幸的是,这座孤冢刚刚好装下了费听苍颐规划了一生的爱人。土下盖隗里他再也听不见那人的一句依恋,孤亭苑落中也不会再有那人的身影,似乎此刻的世间于费听苍颐已至了终章。毅然决然,夕阳也沉入了山脊。来不及告别,石碑后模糊的身影悄然间淡了下去,夜晚的微风带着他吹过费听苍颐的眼尾,凉凉的,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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