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抬头，声音清清冷冷：“放下吧。”
柳照水把食案搁在案上，又将药碗捧了出来，放在他面前。
在看书，难道是孙子兵法？
她偷偷瞥了一眼，好像不是。
余光瞧见下人还没走，秦远庭有些不虞，抬头，看见柳照水正探头探脑。
那个和寺庙的合起伙来骗人的人。
他神情淡淡的，语气有些冷：“何事？”
柳照水对着那碗一看就苦哈哈的药汁说：“少爷，我来给您送药。”
“送到了，你可以走了。”大少爷下了逐客令，目光重新落到书上，要将她忽视到底的样子。
啊，好不客气。
柳照水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，对上对方抬起头要杀人一般冷冰冰的眼神，解释说：“夫人要我陪着您，所以我要在您身边的，怎么能走呢？”
大少爷声音冷冷地：“母亲相信你们，我可不信。”
“什么‘你们’？我此次来京城，是孤身一人前来投奔的，不认识什么别的人，”柳照水说，“夫人收留我住下，于我有恩，我自然应听从夫人的话。”
大少爷神色未动，柳照水说：“反正我只是陪着您而已，在您眼皮子底下，我也不能做什么吧？”
“其实我也觉得挺有缘的，怎么会这么巧，寺庙的住持说会碰见有缘人，而我就恰好来了呢。说不定我真的是少爷您的有缘人呢？”
昨日，小满便从夫人身边的采月那边打听到寺庙的事，因而柳照水猜，夫人死马当活马医，把她当成能治少爷病的有缘人，需要她一直陪着他。
人应知恩图报，夫人收留了她，给她吃住穿，只想让她陪陪少爷，就算少爷不喜欢她，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。
想通之后，柳照水十分坦然，指了指那碗还冒热气儿的药汁，说：“少爷，您再不喝药，药该凉了。”
秦远庭没看她，低头又翻了一页。不是一直在和她说话吗，难道还能一心二用地看书翻页？
秦远庭并不知道柳照水在想什么，仍旧边看书，边说：“看见门口边上的那盆花了吗？”
她回头，确实有，花挺漂亮，不过有点蔫了。
“去把药倒进去。”声音没什么情绪。
“为什么？”柳照水不得其解，端起药闻了一下，立刻皱起脸：“看上去是挺苦的……但可以喝完药再吃颗糖，不至于倒掉吧。”
秦远庭说：“我的病没有药能治好，这些药，不过是补药，治标不治本，对我是没用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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