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昭的衣摆就被人拽住了。
「哥，你什么时候回来。」说话的人还没南宫昭一半高，小眼眶里闪呼。他是南宫昭的弟弟，南宫穆澄。小孩的渴求是最好分辨的了，他们舍不得什么也表现得特别明显，更何况是南宫穆澄。父亲离世他都自认没有失去什么，惟独望着离开的南宫昭，绝对不行。
南宫昭含着笑，把自己从孤苦中拎了出来，如往常一样揉了揉南宫穆澄软乎乎的头发：「打完就回来。」
「可…我听复哥哥说，你要走很久很久。」南宫穆澄这会儿喉咙里的呜呜声更加明显了，「哥，你是不是不要我了。」
听到这里，南宫昭的眼眶顿然也红了，他赶忙抱住了委屈擦眼泪的小儿安慰道：「我不去打战，难不成让你跟我在这儿喝西北风？」话虽如此，带着打趣的意味，南宫昭却也是真的拿不出什么豁然了。他十五入营，巧是碰到了战时，可两载下来没什么建树。前阵子伤了腿，好是现在手脚都还齐全。承爵的事情也不是他能定的，总之就是稀里糊涂地都砸他脑袋上了。先前就与父亲颇有矛盾，他对府上的事情是一概不管，而母亲仓皇追着父亲离去，如今他说出来都自嘲好笑，这个外头天好地好的国公府里，他是真的找不见多的一文钱了。
南宫昭深深吸了口气，院子里那股夹杂枯枝败叶和土腥味的雪凉一下冲进了他的颅顶，把刚才那股怆然又扩大了些。「不会的，我保证打完就回来看你。」收起情绪，他很快恢复了先前的筹算，严肃地盯着南宫穆澄。
「在允文哥哥那里，你要听话，不能给他们惹麻烦。」
这句话南宫昭无心，只是不想弟弟继续调闹，也是为了不给朋友复凯惹麻烦。兄弟二人相撞的视线里，南宫昭没发现弟弟的神色有些涣散。就这样，南宫昭等来了接人的复凯。他们之间告别不多，一句简单的平安就抵得南宫昭背起包袱，跨上了鞍。
多年后，遥远山脊盖着天上雾蒙蒙的阴霾，等黄沙被风扬起，挟着燥闷打到脸上，南宫昭才恍然回过神来。他抬眼，猩红散落，剑稍阻而过，剩下的点点炙热又受那风卷着走了，仿佛吹散掉的风沙，看不见摸不着。后来的南宫府也是这样，被不知名的风吹得没了什么存在，慢慢没入了一个记忆里最不足为重的水波之中。
【弘庆六年-夏】
“驾！”
渭州城内，路上的行人觉得奇怪，连那一门心思贪钱的小贩都一个个探着脑袋好奇匆匆而过的快马。心语这递铺的驿卒何时改了走道，跑进了这集市里头。长时间的骑乘，费听苍颐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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