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催命的鼓点，工头说他这样不要命的干法活不过高考。当他扛着钢筋穿过泥潭时，远处教学楼突然灯火通明——科技节颁奖典礼开始了。
赵寒霆就是在这时出现的。他举着的透明伞在暴雨中像个悬浮的水母，伞骨上挂着的千纸鹤已经湿透。"跟我回去。"他的白球鞋陷在泥里，"张老师说只要重做对照组实验......"
郑衎望抹了把脸上的泥水，露出袖口里青紫的针眼。昨天他在私立医院拿到了试药员的预付金，此刻装着现金的信封正在裤袋里蠕动。赵寒霆突然抓住他手腕，试药同意书的一角从口袋滑落，被雨水冲向下水道。
"你疯了吗？"赵寒霆的声音在雷声中支离破碎，"这种抗抑郁药的副作用......"他的话被货车的急刹声切断，郑衎望甩开他的手扑向路中央——飘走的缴费单上有母亲最新的病理报告。
### 第五卷：燃烧的千纸鹤
科技节闭幕式当天，郑衎望在校服里套上了试药员的编号服。手机里躺着代购发来的取货地址，他摸着书包夹层里的现金，那些沾染着油污与铁锈的纸币正散发苦涩的金属味。
化学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，赵寒霆抱着冒热气的保温桶愣在门口。他身后跟着穿病号服的郑母，呼吸面罩的白雾蒙住了整面窗玻璃。"小望..."女人颤抖的手指间夹着科技节金奖证书，"寒霆把奖金全打到了我的医疗账户......"
郑衎望的瞳孔在看清证书署名时骤然收缩——获奖者栏赫然写着他们两人的名字。赵寒霆掀开保温桶，离子液体在烧杯里泛着翡翠般的光泽："我用你修改的数据重新做了327次实验..."他的袖口沾着碳化后的银耳羹残渣，"比表面积提升了42.6%。"
代购的催款电话在此刻响起。郑衎望看着母亲输液管里回升的血线，突然将现金撒向窗外。纷纷扬扬的纸币雨中，赵寒霆点燃了那叠试药记录。火焰吞噬纸张的声音里，他们共同完成的实验报告正在主席台大屏幕上。
（本章节完结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