吟宁信奉一个道理,生命不止,折腾不休。
长痛不如短痛,做戏要做全套。
她将年淮赶出了公主府,闹得人尽皆知、撕破脸皮的那种。
年淮倒也毫无置喙,照旧无甚情绪,拎了个包袱自去了。
仙风道骨、洒脱坦荡,如从魔窟逃生一般。
看得吟宁很有些挫败。
吟宁打探,他在城郊附近寻了个僻静地方,租了宅子住下。
安贫乐道,不问世事。
打发了年淮,吟宁便开始做戏,日日夜夜发梦魇,满口胡话。
公主府流水一样出入着大夫,宫中御医均被轮番差遣而来。
吟宁爱自在,却又爱热闹、爱排场,寻常十日里有六七日都回宫住着,还有三四日才住公主府。
此番又哭又闹过后,便谁也不知会,径直搬回宫中去。
临行前只带一人。
吟宁身边,一贯是两个贴身侍婢。一者唤曰芸香,一者于小半年前病故——如今新添的鸢尾,是她出行时在集市捡到的孤女。
一卷裹死尸的草席前,跪了个模样水灵又性格坚毅的小娘子,树着卖身葬父的招牌。
吟宁喜欢当英雄,遇上这出戏码,自然兴冲冲将这丫头买了回来。
取了名字,委以重任。
鸢尾性子也有趣,直爽刚烈,身手又好,不像个丫头,反像快意恩仇、闯荡江湖的游侠,吟宁向往之至。
在吟宁心中,也就渐渐以鸢尾胜过芸香。是以先前天阁寺之行,她身边只鸢尾一个。
当年想通此事过后,吟宁十分佩服起晋王的城府来。
他要往人身边安插眼线,端的是不显山、不露水。
从不白费力,而是对症下药,以攻心之术打动,让人喜滋滋地把暗桩带回去养虎为患。
待人意识到受了害,要回头来同他辩个高下,他却将双手一展,令你瞧:此计是无可辩驳的借刀杀人,可手里确确实实是清清白白,拿他没个办法。
这鸢尾虽有贰心,有的也清新独特,与旁人不同。她孑然一身,不在意富贵名禄,也不要真情实意,只追逐强者。
前世经历了波折,吟宁收服了此人。
今生么,吟宁且先派她日日去打探年淮行踪,回绛云宫住着,又独带了她一人服侍。
未几,皇帝心疼爱女,亲来探望。
吟宁自述手脚麻木,如那日情形,不由恸哭,哭倒在帝王怀里:
“便是如此……当日便是如此。是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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