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像一块浸满墨汁的绒布，严丝合缝地裹住了这栋老旧的居民楼。出租屋里的空调外机发出咯咯的声响，林昭蜷缩在褪色的格子沙发上，膝盖几乎顶到了胸口。手机屏幕的冷光在他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，白天拍摄时陆沉舟转身离去的背影，像一帧循环播放的默片，在脑海里卡了带。
茶几上的红烧牛肉面早已结出一层油膜，塑料叉子斜插在面碗里，倒映着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吊灯。林昭动了动发麻的脚踝，忽然听见玻璃茶几发出细碎的嗡鸣 —— 是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泛起微光，心形沙漏里的黑色砂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。
"情儿，有没有办法快速提升好感度？" 他在心里默问，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沙发上起球的线头。系统提示音像浸了层蜂蜜，在神经突触间轻轻震颤："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，启动情感共鸣模块。当前陆沉舟情绪光谱：怀念占比 37%，孤独指数 62%，建议触发 '' 记忆锚点 '' 对话..."
林昭盯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数字，看着自己仅剩 43% 的能量值，牙尖轻轻咬住下唇。昨夜在便利店吃关东煮时，他看见陆沉舟的保姆车停在街角，隔着贴满防晒膜的车窗，只隐约看见一个修长的剪影在翻相册。那个瞬间，他注意到陆沉舟的指尖在某一页停留了整整三分钟。
旧书店的霉味还残留在指尖。林昭看着化妆间镜子里的自己，白玫瑰的刺在虎口划出的血痕正渗出细珠。陆沉舟推开门时带起的风惊动了花瓶里的花瓣，有片白瓣恰好落在他翻开的传记上，遮住了沈昭如签名的最后一笔。
"陆老师早。" 林昭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，却还是稳稳地递出花束，"昨天路过荣安坊，看见老陈头的花店新到了雪山白玫瑰..."
陆沉舟的手指在门把手上骤然收紧，指节泛出青白。他眼中闪过某种复杂的光，像冬夜湖面裂开的冰缝，转瞬又被严寒封冻："我说过，我不需要替代品。"
传记里的油墨香混着玫瑰的冷香在空气中漂浮。林昭盯着陆沉舟喉结滚动的弧度，突然想起系统里关于沈昭如的档案："沈老师在《霜雪无痕》的花絮里说，那年在长白山拍戏，您偷偷带了烤红薯进组，结果被导演抓包时，红薯皮还粘在您牙上。"
陆沉舟的睫毛剧烈颤动，像被风吹乱的蝶翼。林昭看见他藏在袖口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骨 —— 那里有一道极浅的烫伤疤痕，和沈昭如生前路透照里的位置分毫不差。
视网膜上的提示框突然泛起红光，沙漏里的砂砾正以每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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